晓汲清湘
发布时间:2014/10/21 00:00:00   来源:中国永州新闻网   作者:彭楚明
   一

  渔翁夜傍西岩宿,

  晓汲清湘燃楚竹。

  烟销日出不见人,

  欸乃一声山水绿。

  这是柳宗元吟咏潇水的诗。

  唐朝的永州还是一片荒蛮之地,对于官至员外郎的柳宗元来说,就是从天堂掉进了地狱。他满怀抱负参加政治变革,结果变革失败。柳宗元自然就成阶下囚。初来永州的柳宗元,心情十分的郁闷和沮丧,每天都做着重回京城长安的梦。自从他第一次宴游了潇水西岸的西山之后,他就爱上了永州的山水,爱上了永州的草木石头。特别是移居愚溪后,他的心情不再郁闷,在与愚溪作了推心置腹的交谈,写了八愚诗,写了《愚溪诗对》之后,他就关照起潇水来了。

  潇水最好的地方是西岩。

  那时的西岩已不叫西岩,叫朝阳岩。元结在赴道州剌史之任时,经过西岩,见洞口面朝东方,沐浴着灿烂的朝霞,就将此岩改为了朝阳岩。元结在写了《朝阳岩铭》之后,又写了《朝阳岩》诗,为朝阳岩歌之颂之,朝阳岩由此而扬名遐迩。

  但柳宗元仍叫它西岩。

  一个初夏的早晨,柳宗元信步来到了西岩。他站在西岩山顶的一块青石上,将自己站成一处风景。潇水从白云飘缈的九嶷山中逶迤南来,又滾滾滔滔地奔永州城北七里处的湘水而去。那水是清碧清碧的。这潇水,元结和柳宗元却叫它为湘水,不知道是口误还是有意之,它驮着九嶷山上的悠悠白云和郁郁翠色、驮着舜帝德孝的光辉、驮着娥皇女英缠绵的相思,经过风光如画的道州盆地,穿过萌诸岭的沟壑,又驮了一些山花的红艳和野趣,一路欢快地笑着唱着奔零陵城廓而来。这时候太阳从东边的天际冉冉地升起,把零陵城廓抹成一片桔红的颜色,把这条奔腾不息的潇水也抹成桔红的颜色。柳宗元用一双明眸望着南来而又北去的潇水,心情陡然愉悦起来。

  这时候,昨夜里宿在西岩里的渔翁起来了,渔翁挽起裤腿,把头埋进碧绿的水里,像牛一样地豪饮起来。接着渔翁又在河里洗了头洗了脸,然后用桶提了一桶碧绿的潇水,倒进用三块石头支起的锅里,点燃了楚竹做起炊来。在柳宗元看来,渔翁的生活是极其艰苦的,夜宿船上或夜宿西岩,这是无奈之举。他捕了很多的鱼,但他舍不得煮了吃,等下要拿到大西门的闹子上卖了为家里换取或油盐柴米、或酱醋衣布。渔翁已经老态龙钟了,可他在做炊的时候脸上始终荡漾着一种满足和幸福的微笑。此时此地,此情此景,柳宗元的心潮澎湃起来,热血沸腾起来,作为诗人的他,随口就吟出了那首脍炙人口的诗。

  晓汲清湘燃楚竹,这既是一种艰苦无奈的生活,同时又是一种诗意蛊然的生活。

  吃着国家奉禄的柳宗元,很是羡慕楚竹煮清湘的生活。

  作为零陵人,我也羡慕“晓汲清湘燃楚竹”的生活。

  二

  子在川上曰: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

  不管是星移还是斗转,潇水不改初衷,依然静静地流。流过春,流过夏,流过秋。流过冬。

  不管是沧海还是桑田,潇水痴心不改,依然滔滔地流。流过唐,流过宋,流过元明清,流进了一片如火如荼的天地。

  我是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期调进零陵县城工作的。当时,身为零陵人,我对零陵的人文地理和历史文化犹如一个文盲。读了欧阳修咏零陵的诗后,我才知道了零陵的美,知道了零陵的深厚历史与文化底蕴。

  县城毕竟是县城,工作条件比农村不知好到哪里去了。琳琅满目的百货商店,应有尽有的农贸市场,撩人心魄的影院剧院……在光顾了这些地方与场所之后,我常去的地方就是穿城而过的潇水岸边。

  每当晨曦初露或夕阳西下的时候,我都要漫步潇水岸边

  此时潇水已没有了碧绿的颜色。从造纸厂排放出来的污水,直接流进潇水,浸染着那绿色的波涛,浸染着那甘美的清流。河面上飘浮着一层白色的泡沫,水成了黑颜色,并散发出一阵阵剌鼻的恶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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