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南日报·新湖南客户端通讯员 夏赛文 张波 夏旭明 陈喜艳

春节，关于年的习俗顺口溜早早地被念叨开了。“廿三祭灶王，廿四扫屋子，廿五磨豆腐，廿六宰年猪，廿七杀阉鸡，廿八打粑粑，廿九种种有，农历卅、请你老嘎坐上席。”过完小年，老家村里的最高频话题就有了：你家什么时候杀年猪呀？

时光荏苒，转眼就过年了，又到了杀年猪、吃血汤肉的时候。

老家的年猪，就是过年才杀的猪，用粮食和山野打的猪草养足一年，其猪肉的口感是饲料喂养的猪无法相比的。待到宰杀时，主人家邀上亲朋好友，互相帮衬杀猪吃肉，也是借此机会相聚交流情感。

天还没亮全，作为“掌刀人”的杀猪公通常最早到达。随后，帮忙的叔伯兄弟便陆续赶来了。待大灶锅里的水烧得翻滚，便挑带上一拨身强体壮的劳力来到猪栏，抓脚持耳拽尾巴，一时间，猪的嚎叫声打破村野黎明的寂静。养得壮实的大肥猪被按在堂屋前的长凳上，杀猪公往尖刀上喷上一口烈酒，再选好角度狠力刺入，那猪血便如注般流入大木盆里。主家一边“接猪血”，一边按习俗祈福，希望来年年猪长得更加膘肥体壮，家中日子越过越红火。

“一、二、三，三百斤！”大家喊着号子将猪用绳索套牢，再合力抬起来过秤。可别小瞧这一环节，年猪的大小是对主家一年成绩的肯定呢。鼓气、开膛、剥皮……杀猪公如庖丁解牛般的精湛手艺引得大家围观。因为是年猪，杀猪公按要求将肉处理成大小不等的形状，方便主人家熏腌煮烤。

杀年猪，当然离不开吃血汤肉。杀猪公忙碌处理猪肉的时候，女主人也没闲着。“白秫新收酿得红，洗锅吹火煮油葱。”冒着热气的五花肉切成四指宽大小，放进滚烫的大灶锅里煎炒至断生，倒进山泉水和刚切好的萝卜条烧开，加葱、姜、蒜、小米辣，再和入没凝固的猪槽头血，翻炒个十七八下，鲜香诱人的血汤肉便做成了。因为猪肉品质好，加之用的是柴火土灶猛火炖煮，这血汤肉有股别致的香、别致的甜，别致得有味。用大盆装了端上桌，经过一个早上的忙乎，大家便也不再客气，落坐后就大块朵颐起来，肥而不腻、一口爆汁，配上一壶农家自酿的地瓜烧，吃完通体舒泰。“围炉聚炊欢呼处，百味消融小釜中”，人间百味都消融在这酣畅淋漓里了。

斗转星移，如今，猪肉已是日常餐桌上的标配，但年猪的血汤肉，也只有在这特殊时候才可得，才最是有滋味。

一审：黄柳英

二审：唐善理

三审：戴  勤